【全职 王叶】星间飞行（112）
112、叶修的心意
从苏沐橙家出来，叶修还有些郁闷：“我怎么就撒酒疯了？难道你觉得不喝那几杯黄汤，我就不会接受你？”
“走，回去说。”王杰希拽着叶修，加快了步伐。
回到宿舍，锁上门，王杰希把叶修按坐在床边，伸手按揉他的太阳穴。
“头疼吗？还是晕？”
“好多了。”叶修说，“有点儿晕，但不碍事。”
他拍掉王杰希的手，正色看着王杰希：“大眼，我不是撒酒疯，我认真考虑过了，你别不信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王杰希捧起叶修的脸，端看半晌，忽然俯下身去将叶修紧紧抱住，“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。”
“我怎么会不知道。”叶修回抱住王杰希，轻抚着他的背，轻声叹息，“我还不知道你吗，你忘了是谁把你领进荣耀的？你肚子里都装了什么我一清二楚。”
“是吗。”王杰希的声音压在叶修肩头，闷闷的，“那你知道我有多高兴，就有多害怕吗？”
“怕什么？”叶修问，“怕我家老头提着大砍刀追着你满院子跑？”
“别说，真的怕。”王杰希说，“但比起我被你爸砍死，我更怕你被砍死。”
“得了吧，我那就是个比喻。”叶修失笑，“他是我老子，我是他儿子，他还真能砍死我不成？”
“他不会砍死你，但他可以有很多办法让你活得不舒坦。”王杰希说，“虽然这么说你爸不合适，但我觉得你现在就活得不舒坦，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以后的日子更难过。”
“怎么就更难过了。”叶修觉得今天他就是个知心大哥哥，安抚完那个安抚这个，一个两个都不省心，“我告诉你啊王大眼，我今天这样是我自己选的，我选了这条路，就得付出代价，这世上本就没有不用付出代价的选择。”
“可这一次的代价会很大，大到我们都无法承受，就像苏沐橙说的那样。”
“她说了那么多话，你咋就只记住这一句呢？”叶修在王杰希背上轻轻敲了敲，“你告白之前就没想过这些问题吗，现在发愁不嫌晚了点？”
“想过。”王杰希说，“但你家的情况比我想象中更复杂，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？”
“而且，我以为你不会答应。”
“所以你就一直憋着？”叶修失笑，“咋没把你憋死呢？”
“我不想吓着你，也不想让你为难。”王杰希说，“我只希望你快乐。”
“我很快乐。做最喜欢的事，身边有最喜欢我的人，怎么可能不快乐？”叶修心里软软的，一片暖洋洋。
“真的？”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当晚叶修被王杰希逼着多吃了些东西，回到宿舍就被催着洗洗睡。他觉得这晚应该发生点什么，但宿醉威力太大，一沾枕头他就睡死了过去。
王杰希洗完澡，挨着叶修躺下，听着叶修平稳的呼吸声，睁着眼，任由思绪蔓延。
他想了很多，想他们的现在，想他们的未来。他从没敢想那么远，他总是将每件事都规划得很好，唯独这一次，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他都不太敢触碰。
王杰希睁着眼看叶修的脸，叶修翻个身，他就盯着叶修后脑勺看。他不想睡觉，怕眼睛闭上，再睁开来发现一切都是个梦。
第二天早上，王杰希睁开眼，叶修已经醒了。叶修侧躺着，不知看了王杰希多久，见王杰希睁眼，打了声招呼：“早啊。”
这不是叶修第一次跟王杰希在同一张床上醒来，却是最踏实的一次。说也奇怪，曾经的慌乱忐忑一夕之间就似成了大梦一场，当心宁定下来，身边的一切都落地生根。
叶修麻利地起床，洗漱完毕出来，就看见王杰希拥着毯子，额头抵着膝盖坐在床上。“干什么呢？”叶修问，“没睡醒？没睡醒就再睡会儿。”
“不是。”王杰希抬起头来，脸有些红，“太好了，这不是梦。”
叶修哭笑不得，一巴掌拍在王杰希脑门上：“睡傻了？当然不是梦。不仅不是梦，也不是撒酒疯，更不是逗你玩。我答应你了，王杰希，醒醒，我真答应你了。”
“嗯，你答应我了。”王杰希抓住叶修的手，在他掌心里印下一吻，又支起身子在叶修唇上轻轻一碰，下床洗漱去了。
叶修摸摸嘴唇，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。王杰希正刷牙呢，叶修推门进去，在王杰希询问的眼神中抽走他手里的牙刷，捏着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。
王杰希满嘴牙刷沫子，叶修的舌头不管不顾闯进来，搅得泡沫横飞。等两人好容易分开，嘴里都没什么泡沫了。
“我第一次吃下去那么多牙膏……”王杰希不知该不该继续刷牙。
“还觉得不真实吗？”叶修笑出了几分痞气。
“不了。”王杰希洗干净牙刷，接了捧水洗脸。
叶修斜靠着洗面台看王杰希把凉水拍脸上，使劲揉搓眼角，似在驱散疲惫。“真没睡好？”他总觉得那俩黑眼圈有点碍眼。
王杰希抬起头来甩了甩水，拿毛巾擦干净脸，老实交代：“昨晚想了点事，睡晚了。”
“想什么了，还在想我家的事？”叶修问。
“嗯。”王杰希把毛巾搭好，回头指挥叶修，“换衣服，去吃早饭。”
叶修还穿着宽松的居家服，王杰希从他身边路过，被他勾住了胳膊。
“嗯？”
“我跟你说我家的事不是为了让你烦恼。”叶修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王杰希拍拍叶修的手，“你就是想让我知根知底，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“也不完全是。”叶修扒了扒头发，“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，咱俩这事吧，我真没经验，不知道得虑多远才算远虑，就想着把可能遇着的糟心事早早说了，咱俩都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听叶修一口一个咱俩，王杰希心情蓦地亮堂了，反身把叶修按在洗面台上，低头吻了上去。他们接过很多吻了，依然生涩，可谁也顾不上那么多，只把气息交缠得再也分不开彼此。
吻着吻着，两人都察觉身体起了变化，王杰希果断放开叶修，撑着台面轻喘了两口气，抱歉地看着叶修：“对不起，没忍住。”
“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。”叶修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王杰希，“难道我就能忍住？要不……”
叶修目光有些放肆，王杰希没想到一旦放开来，叶修是这么百无禁忌的一个人，当下赶紧掩住他嘴：“别闹。换衣服去，一天没好好吃饭了，你得正经吃顿早饭。”
叶修头一次被人说“别闹”，听着新鲜，只觉心尖上被猫爪子挠了挠。他打理生活向来不靠谱，如果不是住宿舍，如果不是苏沐橙三不五时监督着，他能把日子过得一团糟。被人监督着过日子的感觉他挺熟，但当这人换成了王杰希，莫名的就似多了几分缱绻，令人陶醉其中，欲罢不能。
两人换好衣服，从后门出了俱乐部。嘉世附近的早点摊叶修熟，带着王杰希进了家包子铺，要了两碗豆腐脑、两屉小笼和六个大肉包，坐在店里吃。
吃着吃着，叶修问：“你哪天回去？”
“这就想我走了？”王杰希难得开个玩笑。
“就问问。”叶修说，“不得回去送林杰？”
“买了后天下午的机票。”王杰希说，“下周一开发布会，提前回去准备。”
“可别哭鼻子啊。”叶修打趣他道。
“方士谦大概会哭。”王杰希想到方士谦对林杰的依赖，觉得治疗之神哭得稀里哗啦的可能性很大。
“小方啊。”叶修一声小方喊得老气横秋，“说到他，你跟他还闹别扭吗？”
“我什么时候跟他闹过别扭？”王杰希舀了勺豆花，“我都好好跟他说话的，但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他总看我不顺眼。”
王杰希很少告状，这也不算告状，但叶修就觉得王杰希在跟他抱怨。这是以前没有过的，以前王杰希很少讲自己的事，提起也是一笔带过，很少带情绪，叶修觉得王杰希这是在试着对自己敞开心扉，虽然只是一点微妙的变化，叶修却很是受用。
王杰希总爱说“没事”、“不要紧”、“我很好”，可叶修知道不是那样的。这个少年承担了许多不是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该承担的东西，从无怨言，走得比谁都坚决，但怎么可能一切都好呢？
“跟我说说方士谦吧。”叶修说。他对治疗之神的了解太粗浅了，想分析王杰希跟方士谦之间的症结在哪都找不到入手点。
可让王杰希讲解方士谦委实是个错误人选，王杰希倒是说得详细，把他在队里看到的方士谦的方方面面都讲了，可叶修听完也不觉得对方士谦的了解加深了多少。在王杰希眼里，方士谦是个活泼开朗的人，跟队友关系很好，挺依赖林杰，再就是业务水平高，操作好，意识优秀，挺上进，没了。
这跟叶修认识的方士谦没什么出入，说了等于没说。“看来你也不了解方士谦啊。”叶修咬了一大口包子，“你俩几乎没有私下交流吧？”
“也不是。”王杰希回忆着，“他来看猫，有时训练室只剩我俩会说上两句话，上周，就是季后赛输了之后，他也跟我说了几句话。”
“哦？说什么了？”
“他问我这么活着不累吗，说跟我说不明白，我不是很懂他想表达什么。”
“噗嗤——”叶修好悬没把嘴里的肉馅喷王杰希一脸。
“怎么了？”王杰希对叶修的反应很是莫名。
叶修喝了口豆腐脑压惊，把气顺匀了，意味深长地盯着王杰希：“看来比起你对方士谦的了解，方士谦对你的了解深多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王杰希真没听明白。
叶修摇摇头，一脸高深莫测：“我建议你回去之后，找机会跟方士谦好好聊聊，不行就让林杰给你们安排安排，也算他给微草最后做点贡献。”
王杰希眉头皱得更深了，不明白叶修是何用意。但他有个惯性，沾上荣耀的边儿，叶修说的总是对的，于是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叶修的提议。
一顿早餐很快吃完，往回遛弯儿时，叶修问道：“这两天想去哪儿转转不？老窝宿舍里也不是个事。”
“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。”王杰希说，“我说了，就是来看看你，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。”
叶修对逛景点毫无兴趣，最近入梅了，天总是阴沉沉的，动不动就下雨，本也不是游玩的好时节，叶修可没那兴致领略江南烟雨，想必王杰希也没有。
可两个人窝在小小的房间里就总让人想做点儿少儿不宜的事，叶修倒不是有心回避，只是一想起来就心动过速，他觉得真要这么鬼混两天，他的小心脏怕是要报废。
这回王杰希来，从见第一面起，叶修的心脏就有要报废的征兆。压抑了一整个季后赛不去想王杰希，他也没料到再见面时会是这样。
一个多月前，王杰希对他剖明心意，当时他的确拿不准自己的想法，总觉得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，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太多了，不该冲动给予回应。
季后赛微草输得挺惨，他有些担心王杰希钻牛角尖，却也没觉得心疼。输了几场比赛乃至输掉了一整个赛季对叶修来说都不值得心疼，比赛胜负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，心疼之类的情绪只会辱没了王杰希。
可当看到王杰希出现在嘉世俱乐部门前，当那熟悉的目光投向自己，叶修的心忽然就密密麻麻疼了起来。他知道思念的感觉，离家六年，除了刚开始不知天高地厚的那段日子，每当夜深人静，他都会思念家人，想妈妈做的饭菜，想老头子抽烟还那么狠吗，想倒霉弟弟在学校又闯出什么祸事了。思念于他早已成了一种习惯，故乡太远，路太长，这习惯还会伴随他很多很多年。
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思念王杰希。一个月而已，见不着面，连交流都少了，但这一个月里他有意无意地号令自己专注于比赛，并没有太多旁的情绪。
可情绪不是不存在的，只是深深埋藏在心底，一旦被勾引出来，哪怕只露个头，也像一场山洪暴发。
少年又瘦了，依然笔挺得宛如一杆标枪，消瘦的下巴有些尖刻，眼窝下有不明显的黑眼圈。他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，头发一定是刚洗过，柔柔的，发丝在风中轻扬，整洁的白衬衫衬得他整个人清清爽爽。
少年的目光向自己投来，是记忆中的淡泊澄澈，一句“我来找叶哥”，把叶修的心都揪了起来。
王杰希很少叫他前辈，印象里只在全明星周末的新人挑战赛上听过一回，王杰希偶尔叫他叶秋大神，自从叶秋变成了叶修，大神两字就彻底免了。
可王杰希从没叫过他叶哥，带着点亲昵，和很多很多的尊敬。王杰希无论叫他前辈还是叶秋大神都透着股挑衅，唯独这声叶哥，温柔地令人心碎。
他把自己放得多低啊，叶修想，抛去了骄傲，抛去了少年的矜持，试着用最柔软的姿态迎向自己的心上人。他或许还没学会怎么把自己化开，可他在学，在努力，叶修的心忽然被狠狠攥住了，被捏得生疼。
我是喜欢他的，在那一刻，叶修痛彻地领悟到，自己是喜欢王杰希的。他仍然不知道那是不是王杰希想要的喜欢，可他忽然无比想用这份喜欢紧紧包裹住王杰希，他必须让王杰希知道，自己是喜欢他的。
每个人心上都挂着一把锁，锁着一扇轻易不开启的门。叶修轻轻一拨，锁扣便松了开来，他让另一个人住进了自己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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准备重装系统，今晚不更了，提前把今天的更新奉上。
